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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豪门生活以后格格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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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第1页)

    "人不是我杀的。"禾晏站起身,面对着他们道。    那个最先发现禾晏的新兵恐惧的指着他喊道:"不是你是谁"    "我夜里去演武场练弓弩,无意中见有人骑马往白月山上而来,当时情况危急,我便跟了上去。与他交手一番,他逃跑了,逃跑之前将这位兄弟给扔下来,我救到人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你这把弯刀,又从何而来"沈瀚沉声问道。    "是对方所有,他将刀也一并扔过来。"    "他疯了吗把自己的武器拱手相让,你说谎前能不能过过脑子"杜茂并不相信。    "不,我认为他很聪明,"禾晏平静的开口,"现在,有了这把刀,我就成了被怀疑的人。"    凶器都给塞在她手上,岂不就是按着她的头说,她就是杀害新兵的凶手。    沈瀚盯着禾晏:"你上山时,可曾带了兵器"    "带了一只铁头棍。"禾晏道:"刚才同这位死去的兄弟滚下来时,丢在路上了。总教头令人去找一找,许能找到。"    沈瀚吩咐梁平:"你带人去找找,小心点,有事发信号。"    梁平点头称是。    禾晏觉得有些累,在石头上坐下来。她伤未好全,今日一番折腾,腰间的旧伤隐隐作痛,实在很想休息片刻。    过了一会儿,梁平带着新兵回来了,对沈瀚道:"总教头,没有找到铁头棍。"    "我看他在说谎,"杜茂蹙眉,"上山就只带了这把弯刀。"    禾晏心中暗暗叹息,对方既然是冲着她而来,自然不会落下把柄。想必方才她去救新兵时,就已经将铁头棍捡走。    不过,她也算留了一手。    "我怀疑此人是胡元中,"禾晏道:"我与他交手时,铁头棍曾劈中他的右肩,只要回到卫所,查查他是否夜里外出,看他右肩是否有伤口即可。"    "你莫不是在狡辩"有个新兵怀疑的看着她。    禾晏耸了耸肩,"眼下我手无寸铁,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一人不成。冤枉我一人事小,引狼入室事大,让真正的凶手混迹在凉州卫中,指不定下一个被暗杀的人,就是这位兄弟你了。"    她说话不疾不徐,语气却森然带着寒意,将说话的新兵唬了一跳,不敢再继续说了。    马大梅看向沈瀚:"总教头,这……"平心而论,他还是挺喜欢禾晏的,如今这样年纪的少年,各方面都如此出色,实在难得。且他性情开朗随和,没有半分矫矫之气,讨人喜欢的紧。但事关人命,草率不得。    "先带回去,看他说的是否是真的。"沈瀚转身道:"听我命令,即刻下山。"    禾晏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沈瀚还是个讲道理的,没有将她一棍子打死。    下山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死了一个伙伴,气氛就有些沉闷了。禾晏问马大梅,"马教头,你们怎么会上山"    马大梅逢人挂着三分笑意,神情和蔼,待她也一向和气,纵然到了这个时候,也仍然耐心回答了禾晏的问题。    "一个新兵半夜起来如厕,看见有人骑马往白月山上去,告诉了总教头,总教头交代我们上山来查查。来之前,我们也不知道这人是你。"    这不就是同她追蒙面人一模一样的过程么禾晏心中隐隐觉察出几分不对,没有说话。    "你既然说你与对方交过手,"马大梅问:"对方身手如何"    "很不错,如果不是我身上带伤,再拖延一刻,能抓住他。但此人狡猾残暴,以同袍尸体引我离开,自己逃走了。"禾晏说起此事,便生怒意,"今日一场,全是他安排。"    马大梅笑了笑,语气不明的问:"少年郎,虽然我一向很欣赏你,可也不得不问你一句,你有什么特别的,何以让对方兜这么一个大圈子,来污蔑算计"    有什么特别的    禾晏仔细回忆起来,她与人为善,同凉州卫的新兵们更无任何冲突,也无非就是前几日与胡元中"打闹"。    胡元中应该是凉州卫里唯一对她有敌意的人。    但她做了什么她从未直接的询问过胡元中的来路,至多就是旁敲侧击的问了他几句话,纵然怀疑他是羌人,也从没表露出一丝半点。如果这就是他设计陷害禾晏的理由,岂不是此地无银    思索着,终是下了山回到了凉州卫。    大半夜的,凉州卫热闹起来。    禾晏前后左右都有教头看着,先去了胡元中的屋子。屋里的人都在睡觉,教头让起床的时候,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小麦迷迷糊糊的叫了一句:"今日怎么这样早还不到时辰吧。"    待看清楚来人时,惊得差点鞋子都穿反了。    禾晏没有犹豫,朝靠墙的那一头看去,只一看,心中就是一沉。    塌上蜷着一个人,正睡得香甜,被吵醒后,便慢吞吞的坐起身,睡眼惺忪的模样,正是胡元中。    他竟然在屋里。    沈瀚问屋中人道:"你们有没有人看到,今夜胡元中出门"    "没、没有啊。"    "胡老弟腿伤了,每日睡得比我们早。不曾见他出门。"    禾晏看向洪山,洪山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果真没有出门    沈瀚上前一步,看不出什么表情:"把你的衣服解开。"    胡元中一头雾水,但沈瀚沉着脸不说话的时候,便显得有几分可怕,他犹犹豫豫的去解自己的衣裳,脱下的外裳到手臂,只见右肩上除了之前被灌木划伤的几道小口,没有任何问题。    那样一只铁头棍劈下去,至少得青黑一大块。但他右肩什么都没有。    不是他!    禾晏瞪大眼睛,非但没有松口气,脸色更不好看了。这就是一出局,胡元中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得而知,但,既然他没问题,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不仅仅只是一个人。    凉州卫有内奸,里应外合,才能将这出戏安排的完美无缺!    "沈教头,"她冷道:"那个人恐怕现在就在凉州卫里,赶紧带人去查探一番!"    "我看最让人怀疑的就是你了。"一名教头盯着她道:"你先前口口声声说人是胡元中杀的,叫我们回来看胡元中伤势,眼下胡元中洗去嫌疑,你就又要换一个人,你这样拖延时间,究竟是何目的!"    "我没有说谎,"禾晏皱眉,"只要去查探整个凉州卫就能知道我所言不假。"    "住口!"沈瀚喝道。    争执声停住,禾晏看向沈瀚,"沈教头,你不相信我说的"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沈瀚道:"来人,把她押进地牢!"    禾晏:"你可以将我关起来,但也要查清事实!否则凉州卫恐有大难。"    "都这样了还诅咒人,"一教头怒道:"太嚣张了!"    禾晏被人按着押走了,屋子里其余人想问又不敢问,小麦几人神情冷峻,胡元中疑惑的问:"沈教头,发生什么事了是……有人死了么"    沈瀚没说话,转身出了屋,跟着出来的几个教头面色凝重,梁平犹豫了一下,问沈瀚道:"总教头,您打算如何处置禾晏"    毕竟是自己手下的兵,梁平也不愿意相信禾晏竟是居心叵测之徒,只是人证物证俱在,即便想为他开脱,都找不到理由。    "此事事关重大,禾晏身份也不一般,"沈瀚沉声道:"先关着,等都督回来再说。"    "是。"    ……    凉州卫的地牢并不大,却足够黑暗潮湿,因着又是冬日,人进去,便觉寒冷刺骨。没有床,只能睡在稻草铺成的地上,被子也是薄薄的一层布,破了好几个洞,不知是老鼠咬的还是怎么的。    禾晏坐在地上,打量着周围。    这地牢里,除了她以外,竟然没有别的人了。地牢的锁是特制的,不再是之前如她与肖珏房间中门那样简单的"一"字型,只一看,禾晏就知道自己打不开。    重活一世,还没来得及大展身手,居然把自己给送进牢里了,本该好好唏嘘感叹一番,不过此刻的禾晏,确实没心情。    她现在可以确定,凉州卫里早就出了内奸,那个内奸恐怕也早就盯上了她,才会知道她这些日子每隔三日夜里要去演武场训练的事。也正是如此,才好安排了人在马道上候着,将她引上白月山。    夜里上山也好,杀掉新兵也罢,就是为了给她安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至于马大梅说的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来污蔑算计自己,也是因为禾晏发现了对方羌族的身份。    她本就怀疑胡元中手上的红疹,和他前后并不一致的举动,后来在白月山上遇到的蒙面人手持弯刀,又是羌族兵士惯用刀法,心里已经确定了八成。    如今禾晏身陷囹圄,凉州卫里却还混迹着羌人,这就令人毛骨悚然了。肖珏不在凉州卫,数万新兵从未真正上过战场,如果这时候遇着羌人,就如当年她在漠县里的遭遇一般,只怕会全军覆没。而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定然所图不小。倘若漳台那头乌托人骚扰百姓是假消息,为的是将的是将肖珏引开,那么此刻的凉州卫,就如案板上的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肖珏此去已经二十天了,按照他到了漳台后发现情报有假,连夜往回赶,到凉州卫,也还要十日才成。那么对方选择动手的时间,必在十日以内,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而现在禾晏还被关在地牢里,并且无一人相信她说的话。    沈瀚令人将她押往地牢时,禾晏也不是没有想过直接与他们交手,摆脱控制。可这样一来,便不是她杀的人,也就真的成了是她杀的了。背负着杀人罪名活下去,实非她所愿。况且凉州卫的新兵们都是她的伙伴,日日呆在一处,她并不愿意自己独活,看他们白白送死。    这棋,不知何时,竟成一处死局。    只是,西羌之乱已经被她平定,羌族兵士也在那一战中元气大伤,没个十年无法再卷土重来,如何又敢走这么一步险棋    禾晏也想不明白。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外头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你们放我进去,我就是进去说一句话!我爹是内侍省副都司宋大人,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    是宋陶陶的声音。    禾晏一怔,宋陶陶平日里,隔三差五来给她送点糕饼糖果之类,今日一事,没想到连她也知道了。    外头守门的小兵又说了什么,禾晏听得宋陶陶蛮不讲理的道:"你再拦我试试你再拦我,等肖二公子回来,我就告诉他你非礼我!"    有什么"哐当"一声落到地上,下一刻,禾晏就看见一道粉色裙子飞了进来。    宋陶陶道:"禾大哥!"    "宋姑娘。"禾晏笑了笑。    宋陶陶扑到跟前,隔着栅栏,匆匆往禾晏手里塞了两个馒头:"太晚了,我拿的沈医女晚上吃剩的给你,我以前听我爹说下了狱的人每日没饭吃。我怕我不能日日来,先给你拿两个,你省着点吃。"    眼下凉州卫里人人都拿她当杀人恶魔,这小姑娘却丝毫不怕她,还生怕她饿着。禾晏心里,涌出一阵感动。她温声道:"宋姑娘,你不该来的。"    "我为何不来我听他们说你杀人了"    "人并非我所杀。"    宋陶陶点头:"我猜也是,你心肠这样好,平日里路见不平都要拔刀相助,怎么会杀人肯定是被人算计了。你放心,我一定救你出来。"    禾晏哭笑不得:"宋姑娘,你还是别掺和这件事了。"    这姑娘却十分固执,"你是我救命恩人,我爹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凉州卫那些教头古板固执,听不进我的话。等肖二公子回来,我再与他说说,看能不能帮上忙。"    禾晏心道,恐怕等肖珏回来时,已经晚了。    她抬眼看向宋陶陶,小姑娘一脸郑重,小脸严肃的很,禾晏有些想笑,随即想到眼下境况,又笑不出来。    如果羌族真的前来,宋陶陶落在他们手上,又会怎么样禾晏不寒而栗。    "宋姑娘,"片刻后,她道:"你既然想要帮我,那我现在就拜托你一件事吧。"    "何事"宋陶陶看向她。    禾晏轻声叹息,"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    沈瀚屋里,程鲤素正与沈瀚对峙。    "程小公子,您回去吧,没有都督的命令,在下是不敢将禾晏放出来的。"沈瀚无奈道。    程鲤素坐在他门口,堵着门不让他出去,只道:"沈教头,你相信我,禾大哥真的不可能是凶手。"    杜茂站在一边,忍不住开口道:"小公子,大家都知道你与禾晏交情不浅,只是我们上山时候人证物证俱在,这如何抵赖。纵然是都督在此,也要按规矩办事。再说现在我们也没有说立刻定禾晏的罪,一切如何,都要等都督回来做决定。"    "可现在舅舅根本不在凉州卫啊!"程鲤素嚷道:"你们说的轻松,可知那地牢里有多冷,有多黑,禾大哥孤零零一个人在里头,有多害怕吗!"    杜茂:".……"    程鲤素这话说的,像他自己呆过地牢感同身受一般。况且要说禾晏一个人有多害怕,也不见得。以禾晏的脾性,可能根本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还真用不着程鲤素瞎操心。    见沈瀚态度坚决,程鲤素也没辙,只能自己退让一步,道:"你们不放他出来也行,那我有一个条件。"    沈瀚问:"小公子有何吩咐"    "地牢里吃的用的太寒酸了,我大哥受不了这样的苦,我也不说过分的话,平日里我大哥吃的什么,在牢里也要照常供应。还有两周冬日太冷了,给他多加两床被子,热水也要日日有……"    "程小公子,"沈瀚打断他的话,"这不合规矩。"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到底要怎样"说到此处,程鲤素也怒了,站起身来,大声道:"你们不行我就自己去,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样对我大哥,会后悔的!"    说罢,转身跑远了。    门被"哐当"一声甩上,沈瀚忍不住头疼,这个年纪的孩子,尤其是被家里宠坏了的小公子,还真是令人吃不消,肖珏平日里看着冷漠苛刻,能与程鲤素日日相处这么久,也算是很有耐心了。    屋子里剩下几个教头都看向沈瀚。    梁平问:"总教头,现在该怎么办"    军营里死了一个人,虽然现在是将禾晏关起来了,可禾晏的话,到底不是没有在众人心中掀起波澜。倘若凉州卫真有内奸,到现在,那人仍隐藏在新兵中,且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一名同伴,必然不是为了好玩。    这人究竟是谁,背后的主子是谁,所图的目的又是什么,什么时候才会露出马脚,一切的一切不得而知。这人也许是禾晏,也许是其他人。如果是禾晏还好办,如果是其他人,就大事不好了。    "找人盯着那个胡元中,"沈瀚沉吟道:"如果禾晏说的是真的,这个人就必有动作。"    马大梅问:"都督这几日可有来信"    沈瀚摇头,目光也笼上一层忧色。    漳台那头到现在都没传来消息,这在过去……是很少见的啊。    但愿没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吧。    ……    程鲤素跑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那人捂着额头,"唉哟"了一声,斥道:"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程鲤素定睛一看,却是宋陶陶。    他刚在沈瀚那边憋了一肚子气,此刻看见宋陶陶,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自己撞上来的"    宋陶陶白他一眼:"懒得理你。"径直往前走。    "站住!"    宋陶陶转过头,问:"干什么"    "你这是去找老沈"程鲤素指着沈瀚屋子的方向。    宋陶陶干脆回过身,没好气道:"怎么,不行啊"    这下程鲤素可来劲儿了,他上前几步,道:"你可是为了我大哥求情"    宋陶陶看了他一眼,虽然她极不喜欢程鲤素不求上进这幅废物模样,但不得不承认这小子对禾晏还挺上心的。隔三差五给禾晏送吃的,禾晏与他关系也不错。便道:"是又如何"    "别提了,"程鲤素摆了摆手,一副沮丧的样子:"我刚刚才从老沈屋里出来,这人固执的不得了,我好说歹说,他们都不相信我禾大哥没杀人。也不肯让人送吃的和被子给禾大哥。"    "你傻啊,"宋陶陶恨铁不成钢,"他们不答应,你不会自己去吗"又看了一眼程鲤素垂头丧气的样子,没好气道:"我刚才已经去过了,给禾大哥送过馒头,你不用担心了!"    "真的"程鲤素眼睛一亮,看向宋陶陶:"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的。"    宋陶陶冷笑一声:"承蒙程公子看得起了。"    她说罢,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哎哎哎,"程鲤素拦住她:"你怎么还要去找老沈都说了这人靠不住,还不如靠咱俩呢。"    因为禾晏,这两人现在居然也称得上"咱俩"了,倘若禾晏在此地,必然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也这么认为,谁让禾大哥相信他呢。"宋陶陶无奈:"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是禾大哥让我去找沈教头的。"    "大哥让你去的"程鲤素愣住。    "对。"宋陶陶绕过他:"所以别打扰我办正事,我先去找人了。"说罢便不再管程鲤素,径直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走回发呆的程鲤素身边,宋陶陶压低声音,在他耳边低声道:"禾大哥还说了,这几日你在凉州卫,切勿到处走动,如果有新兵找你,不要去,最好时时刻刻跟在沈教头身边。"    "老沈"程鲤素皱眉:"我干嘛要跟着他我烦他还来不及!"    "这是禾大哥的交代!"宋陶陶沉下脸,"你最好听话。"    她想起那少年站在黑暗的地牢中,将手中的东西塞给自己,忧心忡忡道:"凉州卫恐有奸人混迹其中,我不在,跟着沈瀚,让他保护你们。"    "务必千万小心。"